也律

07（待修）

    屋外的月亮很好，格外温和明亮，风却像冰山，灌进袖口。

    张妼晗望了很久，还是拿起地板上的灯笼，扶着柱子一步一步往宫室外走。  

    “帝王的偏宠是有代价的。”

    温和的男人曾抱着她说，“所以不能只对一个女人好。”

    当时，她摇头：“我不怕。天打五雷轰又怎么。你可以只对我一个人好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，让他大笑出声。他喜欢听她的爱情。

    “不许笑。”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好难过，去捂他的嘴。她觉得他轻辱了她的真心。

    当时张妼晗真的不害怕啊，不害怕伤心，不害怕受伤，就像不害怕老死宫中一辈子见不到他。

    她就是要成为他最喜欢的女人。任何时候，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话，对她不好。

    他对她好，她就不会难过。尽管很多年没有妃御与她说过好话。孩子一个一个离开她。她也没有绝望。

    最后的绝望，只是一件对嫔妃来说稀松寻常的事。

    为什么还要有真心呢？他没给过她，也没教过她。

    内室的奴仆们还没有被吵醒。只有兰苕在后面喊着。她并不想管这位主人，只是不疾不徐地跟着。

    走过木桥，泪水慢慢多到看不清路了，张妼晗终于踩空了木阶跌在地上。

    蜡油透过纸浇在手心，呲出声来，像果子入进热油。

    兰苕还是跟上来，望着地上不听话的女人，她皱着眉握住她受伤的手，想扶她起来，女人却举起灯笼直接砸到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滚开!”

    鲜血染红了灯罩。她痛得叫起来。

    兰苕没有再跟来了。“娘子疯了。”她说着。

    冷冷月光下，宫殿里的门扇像一座又一座的坟墓，张妼晗倚着栏杆，站起来，继续往熟悉的厌恶的地方走。灯笼坏了，她看不清，便顺着长廊，每一扇门都推开。有的奴仆被吵醒。

    她们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病人。

    

    扣到最后一扇门，所有婢女都醒了，昏暗宽阔的屋室里，她看见那一天他送给她的几百匹绸缎，堆得挡住窗户，没有看见赵祯。

       张妼晗呆呆望着地上的月光，很久，肚子的疼痛让她有一些清明。

    她回过身，门扉处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，素白的袍子，提着一盏橙黄的灯笼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她躲在草丛里，他来找她，也是这样的身影。

    张妼晗扶着屏风，走过去，男人抬起手将她抱进怀里。

    “找什么呢？”他说得很温柔。赵祯摸到她脸颊的湿润，低下头看她，“怎么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懂事了。”张妼晗有些空洞道。

    她已经无法娇俏地哄他了。

    双手撺着他的衣襟，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。

    她闻到油墨味，还有橘子的味道。

    忽而那只手被握住从衣袍上松开。

    “打人了？”他看着她红彤彤的手心。

    张妼晗点头，“是啊，讨厌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讨厌也不能打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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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，最近写文思绪非常混乱，待修待修。先这样吧。

大概是一个曾经被养成的人，反过来养成养成她的人的故事。